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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（第3页）
她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。
6
老李在戴燕燕的叙述中发现了许多漏，尽管关于马文的如何失踪，戴燕燕的叙述和出派所的记载没什么太大的出，但是她叙述时东张西望的眼神和抑制不住的惊慌，不能不在老李心中引起一阵阵疑惑。他不动声地看着他，不时提醒她说得慢一些，有些话，出于职业的习惯，老李有意让她再重复一遍。
“你丈夫失踪那一年多少岁？”
戴燕燕想了想，说：“五十五，整整五十五。”
“他失踪了多长时间，你才报的案？”
“这我怎么记得清楚，反正、反正他老不回来，我就想了，别出了什么事。我就报了案，我跑到出派所，告诉他们我丈夫已经有半个月没回来了。”
“半个月？”
“半个月吧，”戴燕燕发了的眼珠子不敢对着老李“大概也就是半个月，他一直不回来，老不回来，我想，这不对劲了，就跑到了出派所。时间反正太长了，这些事我也记不清了。”
“除了那封遗书，你丈夫还留下什么可以证明他可能是杀自的东西？”
戴燕燕偷偷地看了老李一眼，不明他说什么。
“除了那封遗书，还有什么？”
“什么遗书？”
“就是那封说自己活在世界上，使别人感到害怕，因此活着也就没意思的信，这信我在出派所看到过。”
戴燕燕摇头摇。
老李肯定地说：“有一封信。”
戴燕燕说。“我不知道有一封信。”
老李不得不进一步提示。
戴燕燕似乎想起来了，说：“那不是信，那不过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碎纸片。”
“这我们知道，是一张小纸片片，那么那本本子呢？”
戴燕燕赶紧连声说她没见过那本本子。
“你没见过那本本子？”
“没见过。我从来没见过那本塑料封面的小本子。”
老李心头一怔，没有追问既然不曾见过那本塑料封面的小本子，她怎么会知道那是一本塑料封面的本子。这是一个过于明显的漏，老李并不急着戳穿她。他不动声地看着戴燕燕，继续问道：“能不能说一下，你丈夫失踪前，是否有什么可疑之处。如果他真的是想杀自，他一定会出一些慌张来。”
“他是很慌张的…”戴燕燕顺着老李的话说。
“怎么慌张呢？”等了好半天没有下文，老李忍不住又问“能不能具体一些，譬如说他怎么样怎么样，说了些什么，或者又做了些什么。”
“反正他很慌张，他，他也没什么话说，还有，他饭也吃不下，还有，好像觉也睡不太好，反正他是想死了。”
老李做出很有趣兴的样子：“你知道他想死，我是说，当时你意识到他可能会杀自？”
“是的，我是知道他不想活了，怎么样？”戴燕燕恶声恶气地说着，然变得不耐烦，变得非常失态，发的眼珠子里的恐惧，一时间全变成了刻骨仇恨“他要死，他要找死，我也没有办法！”
戴燕燕的冲动立刻带动了老李的一些想法。这些想法曾经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。“你丈夫的死，会不会和别的什么人有关，对不起，这是假设，当然，只是一个假设。”老李仿佛很随便地问了一句，他微笑着说着，密切注意着戴燕燕面部表情的变化“譬如和周围的什么人发生了什么纠葛，譬如是和邻居？”
“没有，gen本没有这回事！”戴燕燕一口坚决否定。
戴燕燕好像吵架的样子，引起了另一位带孙子来玩的胖老头的注意，他皱着眉头走过来，看看是否有让他打抱不平的机会。他显然和戴燕燕有些shu悉，冲她点点头，很不友好地瞪着眼睛看老李。胖者头越走越近，老李和戴燕燕一声不吭地看着他。
胖老头总算意识到自己的多余，带几分尴尬地笑笑，晃了晃肥头大耳的脑袋，识相地走开了。
“说实话，我也不知道他想死，”戴燕燕看着胖者头的背影，比刚才平静了一些“时间都过去这么长了，有些什么事，我也老了，想记也记不住。那一天，他对我说，我要出远门了，要去好远好远的地方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。可能很快就回来，也可能就不回来了。”
“他当时真是这么说的？”老李奇怪在出派所的档案中，为什么没有关于这段话的任何记录。
“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这么说的，”戴燕燕仿佛进一种催眠状态，她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玩耍着的外孙子和孙子，这两个孩子吃完了冰bang，正玩得十分开心。戴燕燕喃喃地说“反正他说他要去了，他的子已经到了。我就说，那好，你就去吧，你无牵无挂地去吧。他说，我一走，就不回来了，你就这么一点也不放在心上？我说，我吗要放在心上。我说，你死走好了。”
老李目不转睛地看着戴燕燕，他的脸上毫无表情，好像gen本不在听。戴燕燕似乎已无法控制住自己，她控制不住自己对失踪了多年的丈夫的仇恨，终于开始喋喋不休地咒骂起显然已不在人世的丈夫。
7
周家老宅旧址发现了一具尸骨的消息，也不知怎么被记者打听到了，很快在当地的晚报上当作社会新闻和市民见了面。新闻媒体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，在这条消息见报的第二天，便开始陆陆续续有读者打电话给安公局，要求前来认照片。由于消息在报道时，没有说清楚死者的份，很多人都当作是人的尸骨。
一位姓的市民，认定尸骨是他不久前失踪的qi2子。这位市民认定自己已跟别人私奔的qi2子，长期以来和这条街上的某人通奷，他坚信某人是谋杀他qi2子的凶手。尽管有许多事情对不上号，然而这位姓的市民在接待室里大吵大闹，把负责接待他的小朱搞得狼狈不堪。小朱对他所作的解释，都被当作是对犯罪行为的包庇而大受谴责。事实证明这位姓的市民是个神经病，所谓qi2子和人私奔以及被谋杀，纯属子虚乌有。
“简直是luan弹琴，”老李对新闻界这种不经过安公局的同意，便在报纸上luan发消息的行为非常气愤“是谁把消息捅出去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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